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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我回科场捞人上岸[科举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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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我回科场捞人上岸[科举] 第266节
      “乔定,你竟然没死?”
      他一早就杀了乔定,顺带拿这莽夫的命拿捏乔宇,这么多年都不曾出过纰漏……
      原来这货竟是诈死。
      不止诈死,恐还偷了他敌方。
      片刻后,柳巍好似想通,嗤笑一声。
      “可叹我常年打雁,却被雁啄眼,但就凭你二人,又能耐我何?只要我……”
      青年听着听着,低低笑了起来。
      “柳巍,只要你什么?”
      “只要你同夫人通上消息?只要你亲信闻讯前来救你?还是只要什么?”
      他越问,柳巍心就越沉一分。
      “别只要了,你什么都等不到。”
      青年敛起笑,露出一个恶意的表情,“你只会等到你的无间地狱。”
      柳巍愤怒地抓紧木栅栏,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
      “是不是胡说,明天就见分晓。”
      “哦,对了,你还不知道吧?那方家小子是自己躲了起来。可我大哥一去衙门指认,说受你挟制才绑的他,高大人立马就信了。”
      青年故意刺激他,“说起来,我还蛮羡慕你的,神宗亲批了你凌迟,可你还天真地等着赦免。所以说,活得明白不如死得糊涂,是不是啊哥哥?”
      若顾悄在场,必定会认出,这哥哥不是别人,正是休宁旧时,考场搜身时嘲他“小娘子”的大个子卫兵。
      被整去养马的那个。
      乔定点点头,“听说凌迟明日行刑,大人今日最后一顿饱饭,可要吃好。”
      “已经做了个糊涂鬼,就不能再做个饿死鬼了。”
      说罢,他推着青年就往外走。
      “二子,你这腿不能在湿冷的地方久呆,咱们回吧。”
      柳巍:……
      随着木轮滚远,牢里再一次安静下来。
      他心中恐慌越来越大。
      入狱前锦衣卫的态度,入狱后至今不见夫人亲信,似乎处处都在印证青年说法。
      怖极生怒,他指甲扣进木屑,额上青筋隆起。
      他突然暴起,冲着牢门方向大吼,“乔宇,你这等贱民也敢背叛我?”
      “乔宇,你给我回来!到底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……”
      “陛下,我要求见陛下!”
      “想屁吃呢?都进死牢了还想面圣?”
      回应他的,只有狱卒不耐地谩骂。
      像唾弃路边恶犬,轻蔑而肆意。
      另一头,卫英的事情还挺多。
      逮完主犯,他这才赶到贡院门前放榜处,在一群举子目瞪狗呆的眼神下,一脸歉意地撕下黄榜。
      还团吧团吧扔地上。
      皂红的大码靴子顺便踩上去碾了几下。
      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,公务繁忙,略有耽搁。”
      “这榜不作数,不作数。
      你们就当,就当这科主考同你们虚晃一枪,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      笑着笑着,他自己尬住了。
      因为全场,没有第二个人笑得出来。
      甚至大起大落之下,还有许多学子嚎啕大哭起来。
      顾劳斯身边,小猪和原疏哭得最伤心。
      一个是因为中了,现在不作数了。
      痛心疾首。
      一个是因为没中,现在不作数了。
      喜极而泣。
      总之,就是各有各的泪点,各有各的伤心处。
      顾劳斯嘴角抽搐。
      他怀疑他的嘴开过光,随便胡扯的“顽笑”,竟还真应验了。
      哭声亦能传染,考生一哭哭一窝。
      吵得武官头大。
      卫英不得已,当着众举子的面,又将废榜拾起,抻吧抻吧恭谨递给后到的首辅。
      “陛下嘱托,这科黄榜,还得有劳首辅重新裁定,务必做到才无遗漏,公正严明。”
      谢昭漫不经心睨他一眼。
      卫英一凛,“咳咳咳,这废榜要来何用?是下官不懂事了。”
      然首辅睨的,哪里是他?
      是他身后不远处瞧热闹的小舅子。
      首辅心中所想,也非正事,而是——
      夫人数日不曾归家,不知以黄榜为饵,能不能钓他今晚上钩?
      算了,首辅冷着脸想,强扭的瓜不甜。
      他随意扫了眼榜上姓名,一二榜大多是些沽名钓誉之辈。
      不止南直,连他主考福建时所点才学甚佳的几人,也只有一人在榜,名次还不高。
      第一次主试会试,柳巍定然不敢在神宗眼皮子底下整这么大动静。
      能阴差阳错录出这样一份进士名单,全是他咎由自取。
      考场里他曾打点“关照”的学生,多是才学出众之辈,同考们唯他马首是瞻,听得风吹草动便各自记到心上,阅卷时自然想方设法规避,闹到最后,干脆一视同仁,十八房默契将高分卷都往下判了两等。
      鱼目珍珠,本末倒置。
      这才造就这荒唐一榜。
      谢首辅公务繁忙,临时被点来救场,扫尾工作十分简单粗暴。
      重新锁院后,他立即安排同考交叉检搜落卷。
      又令副主考、翰林学士重新剔选取中名单。
      一减一增,七日功夫,三千份卷就大致搜罗完毕。
      谢首辅提出的录取标准,只有三条。
      文辞晓畅,法度严谨,言之有物。
      看似简单,选人却甚是实效好用。
      文辞晓畅,可当文书笔杆子,法度严谨,能搞政研出政策,言之有物最为难得,能讲求实际解决问题。
      很快,第二份黄榜重新拟定。
      誊名后,谢昭看着排名,挑了挑眉。
      说实话,他也挺意外的。
      副主考小心翼翼请示:“大人,需要现在张榜吗?”
      这一科他们已经耽误不少时日,不好再拖。
      谢昭沉吟片刻,压下榜,“暂且密而不发,待柳巍案审结,告示天下,再宣此榜。”
      副主考想想也有道理。
      正主还没押上堂,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新雷。
      万一这场还有隐情,可不好再第三次改榜了。
      毕竟每改一次,就多打一次大宁的脸、神宗的脸……
      没见卫英才因办事不力被撤了职,换了北司林茵上吗?
      何事不力?
      不就是那日搞错放榜流程,掐算错时辰,叫废榜张出闹了个天大笑话吗?
      三月初三,鬼节。
      神宗给柳巍挑了个上路的好日子。
      这次开庭,皇帝亲临,并不对外公开。
      顾劳斯也是通过林茵转述,才看到现场直播。
      原本痛打落水狗,看点也就一般般。
      但精彩的是,当顾云恩出场的刹那,柳巍气急攻心,竟生生撅了过去。
      太医院院正恰好随行,只得屈尊替他掐了掐穴位,生生把他痛醒。
      他已有中风征兆,口眼歪斜,颤颤巍巍。
      好似是想冲过去同卮言先生同归于尽,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