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选择光明
赛罗的眼睛里重新恢复了光彩，从诊断台上坐起来，望着芙洛贝拉，不以为意，道：“我只是在用同样的方法还击而已。”
赛维迩先前也是这么陷害她的。
以牙还牙，以眼还眼，她也用同样的方法陷害回来。
芙洛贝拉配合了她，证明这位老师知道一切真相，知道她是被赛维迩陷害的，所以才愿意帮她。
这么做没有什么问题吧…？她这样想着。
“是啊，赛罗，你用了和他同样的方法。”芙洛贝拉略有深意的微笑着，“那么，你现在明白，为什么很多人，会逐渐变成自己讨厌的人了么？”
“诶？”赛罗愣住了。
曾经，或者说几天前，她对这种碰瓷的做法深恶痛绝，一度感叹为什么光之国会有赛维迩这样的人存在，怀疑人心究竟是不是光明的？
可现在，她竟然也用了这种方法，这种不正当的手段，她却觉得这么做没有问题？
自己只是在执行正义的报复？
她已经不知不觉中，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。
“人受到伤害之后，总会不知不觉的想要找回公道，期盼正义。但伤害别人的时候，又总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上，履行着自己的正义，即便是以同样的方法。”芙洛贝拉温柔的揉了揉小家伙的头，轻轻说了这句话。
“这就是…越强的光明背后，总伴随着越深沉的黑暗？”赛罗不确定的看着芙洛贝拉，“所以我…我的内心里，其实也存在着黑暗吗？”
“这要看你怎么选择了。”芙洛贝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，“光之国的人太崇拜光明不是一件好事，事实上，应该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完整的宇宙，在宇宙里光明和黑暗是对等的。所以你愿意选择光明，还是愿意选择黑暗？”
“我…”赛罗忽然明白了什么，可那种明悟转瞬即逝，她想要抓住那种明悟，但又觉得什么都没有抓住。
不知为什么，她忽然又想起艾斯奥特曼的愿望：热忱之心不可以泯灭，体恤弱者，互相帮助，无论和什么人都能成为朋友，不要丢掉那份感情，纵使它被背叛过千百回。
因为，不想变成自己讨厌的人，不想做出曾经自己讨厌的事，不想用不正当的手段去伤害别人。
即便那样的手段会带来胜利，会成功的报仇。
但其中失去的，是自己的初心。
少女的征途是星辰大海，而非烟火人间。眼里有光，心不要被这种事束缚，不要染上尘埃。
“我选择光明。”她坚定的望着芙洛贝拉，“我不会再这样做了，我不想成为下一个赛维迩。”
“嗯。”芙洛贝拉轻轻点了点头。
她配合赛罗做这件事，也正是这个原因，她想通过这件事，让赛罗真正看清黑暗和光明，从而不再惧怕黑暗，走上正确的方向。
曾几何时，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原委，一味的相信光明。
若不是托雷基亚那家伙给了她灵感，她永远都不会思考这种问题。
托雷基亚那家伙，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。
……
第二天，赛罗重新回到了班级，这次回来，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，但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。
今天赛维迩那家伙没来上学，据说是背负了处分，被他老爸领回家教育去了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，全班谁也不知道。
班级同学对待赛罗的态度还是那样，嘲笑、鄙夷、排斥。
赛罗对这些不以为然，直接无视。
然而她无视只是表面上的无视，实际真的会无视吗？
当然不。
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。
既然选择了光明，她就要用光明的方式来消灭流言蜚语，而不是采用和那些同学同样的方式，去伤害别人。
她开始暗中调查这一切流言的来源，以及她跳级考试时出事的原因。
观察班级里每一个人。
接下来两周的时间，她都在观察，功夫不负有心人，最终还确实让她发现了一些问题。
流言的来源，似乎是这个班级里看起来最不可能传留言的人，那个阳光、开朗、人缘极好的大校花莉莉丝。
莉莉丝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同学面前贬低赛罗，她的追求者极多，几乎只要她一发话，立即会有一群人响应。她即便只是随口一提，说赛罗哪里不好，这种说法就马上会传遍全班，而且深入人心。
而且可怕的是，由于卡萝塔和莉莉丝走得近，似乎最近卡萝塔看赛罗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了。
“我究竟哪里得罪了莉莉丝？”赛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，时不时瞄一眼远处的莉莉丝，思考着这个问题。
实在没有道理，莉莉丝那样的人，为什么要制造流言故意攻击她？还挑唆全班同学孤立她？
她以前貌似从没有和莉莉丝有过接触，虽然以前在低年级时，卡萝塔认得莉莉丝，可她却从没有见过啊？更别说有什么仇什么怨，完全不可能。
她曾经虽然在低年级当老大，但低年级和高年级泾渭分明，高年级的学生，她一个都不认识。
她想了很久，始终想不通原因。
赛维迩坐在她旁边，忌惮的望了她一眼。
一周前，赛维迩才返回学校。
回来之后，这家伙就一改自己从前对待赛罗的态度，每次看赛罗的眼神里，带着几分恐惧和痛恨，一副想找机会报仇又不敢下手的模样。
“喂，你最早是从哪里听来的，关于‘矮孤儿’那个外号？”赛罗突然看向他，将这家伙吓了一跳。
赛维迩反应了足足一秒，道：“外号不是我起的，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，不是我起的，也不是我带头叫的，你要报仇别找我。”
“……”赛罗无语，她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，给这个家伙带来了一定的心理阴影，但这是没办法的事，冤冤相报总是会带来越来越深的伤害，即便一时间很解气，可仇恨只能增加，不能减少。
“我问你是谁带头叫的？”她又重复了一遍。
赛维迩看了一眼莉莉丝，道：“校花那边的人带头叫的，我只是跟风。”
赛罗望向莉莉丝。
又是莉莉丝么？这么看来，可以锁定根源就是莉莉丝了。
关于这个问题，其实我也思考了很久。
思考过，人究竟是性本善，还是性本恶。
孔子主张“人性本善”，但荀子提出了“性恶论”
荀子说：“好恶、喜怒、哀乐，夫是之谓天情。”又说：“性之好恶、喜怒、哀乐，谓之情。”至于仁义，则是由后天所学、所行、所为而获得的
那么人性究竟是善是恶？“性本善”还是“性本恶”？我想过，这其实与“光明”“黑暗”的问题，不正是一样的么？
我认为人性本“混沌”，人之初，内心善恶均等，就像八卦图的半黑半白，取决于人究竟愿意选择什么？后天的选择，才是重要的，是选善，还是选恶？
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理解。
大家可以广泛讨论，一起思考一下这个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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