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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娇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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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385章
      薛清茵语气冷硬地道:“没有魏王,她腹中的孩子不是该更加的重要?靠着这个孩子她全然可以过得更好。”
      贺松宁失笑:“你不知道……那个孩子已经没了。”
      “没了?”薛清茵满面惊愕地扭过了头。
      那乔心玉腹中……
      薛清茵舒了口气,心道这也好。乔心玉若能好好地回到京城,自然而然便是魏王府最尊贵的女人了。
      贺松宁见她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,心情也无端好了许多,便笑问道:“如何?高兴了?”
      薛清茵将头扭回去,闷声道:“为何你总这样多疑?”
      贺松宁的表情顿时一滞。
      他明白了。
      她未必是被吓到了……只是她察觉到了他的多疑,伤心了。
      “我……”贺松宁起了个头,却不知该如何说起。
      从未有人这样问过他。
      他可以轻描淡写地略过。
      他也可以编撰借口。
      但贺松宁按了按胸口,就这样席地而坐。
      他道:“……因为无人教我。”
      “我害怕才好,不是吗?”薛清茵轻声反问他。
      贺松宁张了张嘴。
      没等他说话,薛清茵接着道:“你可以用很多方式杀了魏王,却故意叫我看见那样一幕……因为你不信我,你需要将我吓住。我才不会将你做过的事说出去。”
      “我,你不信。那个农户你也不信……”
      贺松宁哑然:“你当时出声果然是故意救他。”
      薛清茵没接他的话,只问:“你有相信的人吗?”
      贺松宁更哑巴了。
      他……没有信任的人。
      可以这样说,连薛成栋他也不信。
      薛清茵喃喃道:“所有人在你心中大抵都是别有用心。所有人的爱意你都能肆意践踏。”
      贺松宁当即反驳道:“我何时践踏……”
      他话说到一半,想起来自己先前对薛清茵的不屑与厌憎。
      那是践踏。
      薛清茵又问他:“不知薛清荷在你心中,是不是也不值得信任?”
      贺松宁……不知道。
      他要走的是一条充满艰险的路。
      从踏上去那一刻,便注定不能相信任何人。
      他不愿薛清荷沾染这种种污秽,又何尝不是一种多疑?
      只要不让她沾染,她就很难站到他的对立面上……
      贺松宁被戳破了心思,顿时整张脸都沉了下来。
      薛清茵回过头,却是满面泪痕。
      竟是哭得无声。
      她哑声道:“我真不敢与你呆在一处了,你叫人觉得害怕。”
      往日里骄纵的容颜,如今却如风雨摧残后的花。
      “清茵……”贺松宁的语气柔和了些。
      她可怜时,便勾起他无边的怜惜了。
      “我不知晓你究竟要做什么……我也不知,你有没有想过,你究竟要什么。”薛清茵往后缩了缩,躲开了他伸来的手。
      这是何意?
      贺松宁心想。
      薛清茵道:“你要的便是所有人都怕你吗?你求的是无边权力,却不要一丝真情吗?”
      贺松宁的目光顿时有了变化。
      他要的……自然是皇帝的位置。
      不要一丝真情?
      薛清荷自然会一心依赖他……又怎会没有一丝真情?
      但想到这里,他突然卡了壳。
      他发现,就算是这样,那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欢喜的事。
      他有多少日不曾见过薛清荷了?
      贺松宁记不清了。
      想必自然而然的,届时薛清荷对他的感情也总会变淡。
      那除了薛清荷以外呢……
      贺松宁发觉自己没有拥有过一丝真情。
      不……
      也不是。
      他想起来那日孟族王闯进来,逼问他们二人时,字字句句说起薛清茵对他的何等在意。
      当真吗?
      贺松宁本能地又想去怀疑……可他马上又想到薛清茵问他,为何你总这样多疑?
      她未说出口的意思,便是——“为何你不能信我”。
      为何?为何?
      一刹间。
      贺松宁的脑中掠过了许多东西。
      甚至还想起了那农户家中,妻儿老母依偎在一处的情景。
      他们活得贫苦不易,面上笑意但总是比他多一分的。
      贺松宁恍然大悟。
      ……他自然也可以拥有真情。
      若是没有,那便自己亲手打造出来。
      “莫哭了。”贺松宁抬手为她擦了擦眼泪,“洗好了便回去吧。这两日很快就过去了。”
      许芷对他怀揣着天然的母亲的爱意。
      薛清茵自幼依恋他。
      只是这一年疏远了些……但要捡回来并不难。
      他现在突然觉得那虚假的身份也并非全无意义。
      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。
      但只要他想,他依旧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。
      薛清茵似是言尽于此,自己擦了擦脸颊,站起身便走在了前面。
      贺松宁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儿,跟上去道:“吓着你是我不好,我今后定然信你,也不会再吓着你了,也不会叫你哭了。”
      他以为她又要问,那我和薛清荷孰轻孰重呢?
      她一贯喜欢问的。
      但今日他这样松了口,她反而什么也不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