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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娇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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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279章
      唉声叹气的,也不知是馋得慌,还是舍不得给他们吃。也可能两者都有。
      薛清茵:“……”
      难怪宣王说她不会想来的。
      这时干子旭三两下刨完了饭,刚放下碗。
      只听得一声刀剑铮鸣。
      宣王骤然拔剑。
      剑刃向人,直抵干子旭颈间。
      其锋利,斩断了两根飞起来的头发丝。
      众人惊了一跳。
      干子旭也“噗通”一声坐到了地上。
      那一刹,薛清茵的呼吸都乱了乱。
      ……宣王凶起来,是真的怪可怕的。
      “殿下、殿下不爱吃鸭?”干子旭哆哆嗦嗦地出声。
      宣王垂眸,冷淡道:“那八十万两……”
      他甚至都没提太后。
      干子旭立马瞪圆了眼,只管拿自己的脖子往剑上撞:“殿下还是杀了我吧!呜呜,杀了我吧!”
      薛清茵:“…………”
      她知道了。
      宣王这是给她演示刀架脖子上会怎么样呢。
      很显然。
      无用。
      宣王抽回剑。
      干子旭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。
      “茵茵还要试试将他剁去手脚再问吗?”宣王语气平淡地道。
      薛清茵舔了下唇,缓缓从方才的震颤之中回神。
      那、那倒也不必。
      您也没必要太纵容我。
      万一我要说,把我讨厌的人都做成人彘,你不会真干吧?
      京城。
      梁德帝关切起宣王一行人走到哪里了。
      内侍道:“应当是到兴州了。”
      “兴州啊……”梁德帝顿住动作,“朕听闻太后交了什么东西给宣王妃?”
      “是。”
      “干子旭,哼。”梁德帝本来有点不快,但转头又露出了笑容,“以宣王妃的脾气,这回遇着敌手了吧。”
      第175章 过招
      薛清茵一行人在干子旭的坟包里留宿了一晚。
      茶盏水壶,面盆帕子,被子等等用的都是自个儿的。
      就连糊窗户挡风的,都是士兵们用吴纱蒙上去的。
      因薛清茵既受不得苦,又受不得累,此次离京是备足了各式各样的东西。
      这会儿齐齐用上,倒也过得舒心。
      巳时。
      薛清茵跨出门来到正厅。
      只见干子旭正坐在檐下,嘴里咬着茅针,见她出来便立即起身见了礼。
      “宣王妃。”干子旭匆匆起身行礼,还反手掏出一把茅针问她:“王妃要尝尝吗?”
      薛清茵:“……请我吃草啊?”
      干子旭虽然不敢直视她,但还是咧嘴笑了笑道:“甜丝丝的,爽口着呢。”
      “听闻兴州仙毫颇具盛名,你便拿这个来糊弄我?”薛清茵不冷不热地道。
      “小人听闻王妃不爱吃茶……”他搓了搓手。
      薛清茵意味深长道:“你倒是消息灵通。”
      干子旭笑得憨厚:“小人自然要打听清楚,生怕得罪了贵人。”
      你这个得罪和旁人的范畴还真是不大相同。
      薛清茵心道我头一回见比我脸皮还厚的!
      “窗户怎么也不糊纸?”薛清茵问他。
      “如此夏日里才凉爽,还省了冰咧。”
      “那冬日里呢?”
      “多盖两层被子就是了。”
      薛清茵突地也在石阶落了座。
      只不过她可讲究多了,一旁的弄夏给她铺了厚厚的垫子。弄脏衣裙无妨,主要是别硌着她,也别冷着她。
      与一旁粗放的干子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      “这、这……岂敢叫王妃坐石阶?”干子旭吓了一跳。
      “坐你那座椅与坐石阶有何区别?”
      “也是,也是。”
      “我听闻宣王说你既修佛又修道?”
      “殿下美誉了,美誉了。咱就是做了几年和尚,又做了几年道士。哪里有饭吃便去哪里罢了……”
      “我猜也是如此。”
      干子旭听到这里,才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,将这位娇美的宣王妃的模样神情皆收入眼中。
      干子旭有些说辞说习惯了,都快刻入骨子里了。
      就好比哭穷。
      再说自己怎么死的婆娘,怎么做的和尚道士。
      那都早说顺嘴了。
      但没几个能听得习惯的。
      太后曾礼佛,皇帝心向道。
      干子旭每次讲起自己的经历,都能同时把两位给得罪了。
      但眼前这位……看着像是接受良好。
      薛清茵又动了下唇道:“你念几句佛经来听听。”
      干子旭愣了下。
      “怎么?不会念?你能赖在和尚庙里吃几年饭,他们待你也是当真不错了。”
      干子旭的表情有些微妙。
      “是、是,王妃说的是。”
      “那想必你道家法术也不够精了?”
      “……这,嘿嘿,糊口饭吃。”
      “所以人家能被尊为灵犀道人,位同国师,你却什么也不是。”
      干子旭停顿了一下。
      虽然很短暂,但他的的确确停顿了下,方才又恢复了先前的从善如流。
      他接口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福分,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。我这样也好得很,不敢叫王妃忧心。”
      “你说你的房屋乃是土阶茅茨,吃的乃是乡野粗鄙之食,日日拮据。这样的日子原来也算好?那殿下问你那八十万两时,你哭什么?”薛清茵不疾不徐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