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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娇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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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255章
      魏王没走出多远,便上了一驾马车,马车中还坐着一个贺松宁。
      贺松宁看他神情恍惚,心道果真是当不得大事的废物。
      魏王挤出声音:“你、你说中了……怎么办?鞠兴是我的老师,他如今被下了大狱……父皇难道真的容不下徐家了?可我是他的亲儿子啊!怎会……怎会连我也容不下?”
      贺松宁不知为何,心头升腾一股浓烈的厌烦。
      他问:“清茵怎么样了?”
      “清茵……哦,清茵……我,我不知道。我没能见到人。说是宣王守在她的身边,她,也许,这个孩子保不住了吧……”魏王言辞混乱地道。
      贺松宁心底的厌烦变为了厌憎。
      到了这样的时候,魏王果然更关心自己。
      不过本就是见色起意,只因迟迟得不到手,才越加念念不忘……魏王有这样的反应也不该奇怪。
      贺松宁压下心头的烦躁与厌憎,淡淡道:“我早先怎么和殿下说的?殿下不记得了?”
      “你说……你说我应该及时和徐家断绝往来。可,可那是本王的外祖家……”何况徐家确实为他提供了太多的益处。
      “殿下还不懂吗?陛下此举,便是在逼殿下与徐家割席。”贺松宁的语气微冷。
      自古以来,没有皇帝喜欢自己的儿子被外戚操纵。
      魏王咬牙:“想必是有宣王在其中推波助澜……”
      贺松宁:“……”
      贺松宁恨不得一把揪住他的领子,把他脑袋往墙上磕一磕。
      “不管有没有宣王,你和徐家都只能存活一个,殿下懂吗?”
      魏王肩膀一塌:“你不知道,你不知道……今日清茵出事,宣王的亲卫当先就到了魏王府上借御医,底下人却怠慢得很,以致耽误了时辰。你说,这是不是故意拉我下水?”
      贺松宁懒得听他抱怨,别过头道:“是啊,所以殿下若是再不做决定,明日就会有人参殿下不顾手足之情了。”
      魏王沮丧地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      他看着贺松宁:“若无你在本王身边,本王实在不知该怎么是好,走,回府细细商议!”
      贺松宁皱了皱眉,卷起帘子,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家的方向。
      其实今日这一出,他差不多有猜到。
      但纵使猜到,他也无法获知如今的薛清茵究竟病到了何种地步……
      他还是放下了帘子,道:“走吧。”
      柳月蓉也听闻了赏花宴上发生的事。
      “难怪来借御医……”柳月蓉几乎掩不住眼中的喜色,“如今怎么样了?”
      底下人也不知,只说什么光禄大夫被下狱了。
      柳月蓉并不是很在乎这个,她问:“宣王侧妃怎么样了?”
      话说到这里,正好魏王带着贺松宁回来。
      柳月蓉一见贺松宁,便认出来那是薛清茵的哥哥。
      魏王怎么还与他来往?
      柳月蓉面色微变。
      但魏王却是先冲上来,怒声道:“你们这些做奴才的,怎敢妄议贵人?都给本王滚下去!”
      柳月蓉懵了,下一刻便忍不住委屈地哭出声:“殿下好端端的发什么火?”
      不就是薛清茵出事了吗?薛清茵怀的又不是他的孩子!
      她怀的才是!
      魏王却不看她,只吩咐人带柳月蓉下去歇息。
      他问贺松宁:“如果魏王妃这个孩子也没了……”
      贺松宁飞快地打断了他:“你以为陛下会因此怜惜魏王府?”什么蠢货。
      “教教本王。”魏王急切地道。
      许家。
      宣王外袍也没脱,便陪薛清茵在这张狭窄的床上睡了一会儿。
      薛清茵其实没怎么睡着,她想了很多。
      她将脑袋靠在宣王的胸前,眼看着天色都渐渐变得昏暗……
      她到底还是开了口:“是陛下吧?”
      “殿下急着回来,不是怕别人对我下手,是怕陛下利用我吗?”
      “殿下担心我会害怕?”
      “我没有很害怕。”薛清茵小声道:“来到宣王府,我并没有很害怕。我从一开始,便很清楚皇帝并非是个慈和之人。”
      早从芙蓉园那一次,她甚至都没切实地见到梁德帝的面,她便知道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。
      本来想想也是,如果真的是个温和好脾气的长辈,又怎么可能当上皇帝?
      “当我提出我要假孕的时候,皇帝顺水推舟地答应了,随即便将一切布置得天衣无缝。堂堂陛下,怎会陪我玩这样的把戏?”
      “我那时便知道,我有孕这件事对他来说,定然是可以利用的。”
      这就是薛清茵对四公主说的所谓“借势”。
      薛清茵从头到尾都很清醒。
      皇帝利用她,她借皇帝的势。
      “殿下不要为我担忧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你差点死了。”宣王喉中挤出冰冷的声音。
      薛清茵轻轻叹气:“是啊,我低估了皇帝动手时的心狠程度。”
      宣王没说话。
      薛清茵觉得胸口更闷了。
      她有些无端的难过。
      她也不知道那难过是从何处起的。
      她只是紧紧揪住了宣王的衣襟,问:“殿下曾经……”
      又是怎么度过的呢?
      她与梁德帝没甚关系,她清醒地被利用,自然不会有半分难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