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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陈驹今天吃药了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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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3章
      只有最上端“裴敬川”这三个字。
      陈驹的心砰砰直跳,有些想死,开始祈祷裴敬川没看到他的手滑。
      过了会儿又气馁,觉得像裴敬川这样炙手可热的新贵,哪儿会时刻都注意微信页面呢,于是也就放下心来,慢吞吞地掀开被子,下床,去厨房做早饭。
      生病的人,就想吃点热乎的。
      煮粥需要一会儿的时间,陈驹回到床边,随手捞起手机,看了一眼。
      他愣住了。
      刚才的聊天界面上,出现了个“拍一拍”的提示。
      没有撤回,没有别的内容,只有机械而冰冷的一句消息——
      “裴敬川”拍了拍我的小屁股说,真翘啊。
      第2章
      陈驹大脑一片空白。
      他本能地伸手,按住那句提示语,试图删掉。
      ……无果。
      沉默片刻后,陈驹直接退出页面,给裴敬川的聊天删了。
      虽然他俩也没聊,就那么可怜兮兮的一句消息,但是起码陈驹能装死,假装什么都没看到。
      紧接着,他点进个人页面,沉默地盯着“拍一拍”的设置。
      终于回想起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了。
      期末考试完,年级一块儿聚餐,诸位老师人逢暑假精神爽,都喝大发了,不知怎么开始说胡话起来,连陈驹都被灌了好几杯,晕乎乎地和物理老师斗嘴。
      没吵过。
      气得陈驹用英语骂他。
      物理老师嚣张极了:“赌不赌今年进竞赛的人数!”
      陈驹拍着桌子:“赌。”
      本来名单就出来了,捏年级长手里,还没公布出来,陈驹有信心,闯入英语决赛圈的一定比物理多,那几个尖子都是他从高一带出来的,实力很强。
      物理老师牙尖嘴利:“输了的话,秋季运动会教职工比赛,三千米你报。”
      陈驹毫不相让:“你输了呢?”
      “两个班的晚读我都让给你,让课代表带着听英语。”
      陈驹蹭地一下,坐直了。
      半分钟后。
      “三千米跑完,我估计得死在跑道上,”陈驹晓之以情,动之以理,“我觉得这不合适。”
      的确不太合适。
      后来反正大家都喝了不少,年级长的眼镜腿儿没了,语文老师趴在桌子上打呼噜,数学老师打着电话和领导吵架,而教物理那孙子半开玩笑说,能干点啥好玩又羞耻的事呢,群发表白?
      陈驹握着手机,说您可别介,我还想为人师表。
      到最后忘记怎么讨价还价,扯到了拍一拍这个小功能,陈驹破罐子破摔,写了句羞耻的话。
      主要一提到拍,他想到了当年后座的裴敬川。
      有次下课哄着玩,陈驹傻乎乎地一直在笑,上课铃都响了,在班主任即将踏入教室的刹那,裴敬川随手拍了下他的屁股说,别闹。
      力度不轻不重,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      如今风水轮流转,桌上的老师开始轮流在群里拍他,并纷纷感慨,真翘。
      聚餐结束,就给这事忘了。
      毕竟酒醒了,陈驹在外面的形象,还挺端着的。
      所以把设置改回去后,陈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。
      完蛋。
      脸烫得吓人。
      呼吸也更加灼热,胸口起伏,陈驹呼哧呼哧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沉默了会儿,去厨房给饭盛出来,乖乖地开始吃。
      他吃得细致,仿佛是在享受一般。
      陈驹很认真地照顾生病的自己。
      哪怕没什么胃口,也要好好对待一日三餐。
      吃完饭,陈驹重新躺回床上,被子一蒙,决定把刚才的社死全部都忘掉。
      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。
      醒来的时候,陈驹头痛得厉害,不小心给手机碰到了地上。
      “呀,”
      他迷迷糊糊地开口:“对不起,你没事吧?”
      傻了好一会儿,陈驹才揉揉眼睛,给手机捡起来,定睛一看,屏幕右下角裂开了一片蛛网似的痕迹。
      陈驹缓了几口气,决定出去给手机修一下,顺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,去药店买几副退热贴。
      虽然对他没啥用,起码能舒服点。
      昨天下过雨,今儿天气就清爽,陈驹头发翘起来了,就戴了个帽子压一下,然后谨慎地顺着路边,溜溜达达地往外走。
      可能是脚步太飘,手机在兜里揣着,还挺沉。
      路面有积水,一小洼地攒在凹陷的花砖里,陈驹爱睡懒觉,为了上班方便,特意买了学校对面家属院的房子,周围都是老街,树木有了年头,投下的阴影都泛着旧日的气息。
      早上那点粥都消化完了,陈驹胃里没什么东西,可还是想吐。
      他驻足,扶住路边一颗梧桐树,稍微喘了会儿。
      不行,头晕的厉害。
      陈驹当机立断,决定打道回府。
      坏了的手机明天再修,例行的散步也被叫停,陈驹惜命得很,掂量了下自个儿这次的发烧,似乎有些严重。
      他慢慢地挪着步子,往回走。
      路边下象棋的大爷还打招呼呢:“这不刚出来?”
      “嗯,回去有事。”
      陈驹笑笑,把帽檐往下按了按,同时掏出手机试了下,除了屏幕碎了之外,开机倒是很顺畅。
      班长的电话正好打来。
      “喂,驹儿啊,怎么着,联系上裴敬川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