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 介绍 首页

    不驯

  • 阅读设置
    不驯 第7节
      “不是,其实萧岚他……”
      贺南初在前面摆摆手,示意她不要太把这事放在心上:“不是夸了我一天,说是仰慕者?那这点举手之劳还是可以给你个面子的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仰慕就仰慕吧。
      这么冷的天气,她喝了酒,确实想早点回家。
      仰慕下就能搭个便车好像也很划算。
      陶染罩着他的外套,甩着袖子跟在后面小跑几步。
      看不到前面男人微弯起的唇角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来时冻得厉害,现在却在宽敞的车里被载回去。
      陶染自觉地钻进副驾驶。
      跟着父亲学过这些礼仪,朋友开车坐后排很不尊重,像个老板。
      她报了地址,低头把安全带系好:“谢谢。”
      “不用谢,”贺南初扭开空调,随意回了句:“只是顺路。”
      座椅一点点渗出热意,木质熏香一点点散在空气里。
      陶染酒劲有些上来,病恹恹倚在车窗边。
      车里空间密闭,有些不自在。
      她转头看着贺南初的侧颜,在思忖说点什么不痛不痒地话来缓解尴尬。
      他的侧脸,很硬朗。
      眼睛认真地盯着路况,交汇在一处。
      鼻子很挺直。
      唇微抿。
      下颚线瘦削,整个人凌厉的帅气。
      也难怪,自己曾经会那样不管不顾的喜欢他。
      “喂,我说——困了就睡,到了叫你,”贺南初头都没转,扔下一句:“别影响我开车。”
      “哦。”陶染移开目光。
      她抿唇笑了下,彻底合上眼睛。
      多亏那红酒度数不高,让她不至于太失态。
      迷迷糊糊地歪着,她算是想明白了。
      今天他话里话外是把萧岚当她对象了。
      她现在自顾不暇,哪有时间谈朋友。
      再说她和萧岚的姐姐萧潇关系那么好。
      这种酒会带个女伴,也不一定是伴侣。
      说不好是秘书、助手、关系很好的朋友。
      他怎么会这么想?
      她琢磨了会,又生出另一个问题。
      要不要告诉他,那不是她男朋友?
      算了算了。
      好几年的没见,见面的第一天就对前男友说:“喂,我现在单身。”
      以他那狗脾气,肯定觉得是在暗示。
      贺南初一定眉毛一挑,那眼神能拽到天上去:“哦,你这话说的,是想我和你复合吗?”
      和他复合,她可不敢想。
      陶染笑了下,赶跑这个念头。
      挑了个姿势窝在座椅里,彻底睡过去。
      昏昏沉沉中,陶染好像听到贺南初接了个电话,好像还听到他重重一下把电话甩到后排座椅。
      陶染朦朦胧胧睁开沉重的眼皮,就见他颇不耐烦地撞了下方向盘。
      而后开始飙车。
      忽的一下好像有人在推她的后背。
      强烈的推背感。
      她了解他的车技,像以前一样嘟囔了句:“慢点开。”
      然后沉沉睡了过去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“到了。”
      陶染在后座睡醒,迷糊睁开眼就看到贺南初眼神非常不善,连刚刚叫她醒来那句话都分外冷冰冰。
      刚上车那会还好好的,陶染不知道他又发的哪通脾气。
      可实在没必要和一个送她回家的人发火,陶染点点头就要开车门下车。
      “回来。”
      有点凶巴巴。
      陶染缩回探出去的脚,没头没尾地看着他。
      “怎么了?”她反思了会,觉得自己一路上并没有招惹他。
      难道是怪之前睡觉没有和他聊天吗?
      贺南初不说话。
      陶染踌躇了下,诚恳地说:“那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。”
      贺南初有些烦躁地把车熄火:“顺路。”
      陶染点头:“嗯,我知道的。”
      又半晌沉默,突然贺南初没头没脑说了句:“我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好喝吗?”
      “啊?”陶染下意识张嘴,怎么一个两个都问她红酒好不好喝呢?
      他低垂的睫毛遮住那双侵略性极强的深邃眼睛,几缕碎发散在额前。身上单薄白色衬衫,随着呼吸轻轻起伏。
      紧绷的下颌线,和半晌的没应答。
      每到这个时候,她知道他生气了。
      这些明明决定忘记的片段“腾”的从脑海翻滚出来。
      陶染低下头,也不吭声。
      她等了许久,旁边的人突然低笑了声。
      陶染不知所云。
      就很离谱,刚刚还气成那样子,这会又在笑。
      “柏图斯红酒,波尔多红酒之王,不计成本的管理、精益求精的追求,这些陶小姐肯定比我更加有研究。所以,我再问一遍,好喝吗?”
      若不是他毫不带笑的眸子,陶染还真就会以为他只是个好客的主人。
      品红酒的日子已经远去很久,刚刚她的舌尖碰到那些猩红汁液的时候,第一反应是厌恶。
      哪怕是柔和丝滑地像天鹅绒质地,以及拥有水果、黑橄榄和大地气息的柏图斯。
      她厌恶那个老头。
      厌恶,那个毫无能力的自己。
      可现在她已学会收敛光芒,顺从别人的心意说话。
      “好喝,单宁柔软适口。”她简短地回答,答谢他和家人的好客。
      可这样的说辞却并没有让眼前人觉得满意。
      贺南初皱眉打量她,最后给了句:“两瓶。可以,好喝就行。”
      “那谢谢你今天的款待。后劲有点大,”陶染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楼:“我先回去休息。”
      贺南初没再说什么,在她解安全带的功夫下车,绕过车身,打开副驾驶的车门。
      “那……我回去了。”陶染钻出车门。
      贺南初挤出两个字:“衣服。”
      “哦哦哦,”陶染明白过来,他的外套此刻还在自己身上披着。
      她手忙脚乱脱下来递给他,再次道谢:“谢谢。”
      贺南初前后左右、仔仔细细把外套检查了个遍,又递还给她:“脏了,洗了还我。”
      他有洁癖,她知道的。
      陶染点头。
      “到哪还我?”贺南初又问。
      到哪还?
      她不知道他住在哪,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。
      可因为客户调查的缘故,她知道他妹妹晏姝的地址,那还给他妹妹应该也行的吧?
      正思忖着,贺南初又一句:“知道电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