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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蓝色森林的传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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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  那一天在杂物室我也是气急了,是胡言乱语,说了一堆有的没的。这些话本来就是一时冲动,不经大脑思考说出来的,而我早将这些话忘的一干二净了。
      没想到他还记得。
      以后给我十个胆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了。
      “对不起,林总,你大人不计小人过。”我充满诚意的说道。
      他却没有理睬我。
      见他转身走进了办公室,不经他同意,我也跟在他后面进去了。
      “林总,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。你不会见死不救吧。我们能一起关在杂物室里也是缘分,是不是?虽然说被关在杂物室里,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,你的胸怀这么宽广,比大海还要宽阔,还能在乎我说的那几句话吗,是不是?”
      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。我说了这么多道歉的话,他竟然无动于衷。在我面前坦然自若的一边吃早餐,一边看着需要处理的文件。
      让我一个人尽情表演。而作为唯一的观众的他却把我当空气一样存在。
      就这样不理我,折磨我。让我不停的说下去,不阻挠,也不回应。
      “林总,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。当时我也不是故意要骂你的,我对你的一片赤城之心,日月可鉴。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你,我誓死追随你。”
      我说的慷慨激昂,就差没有敲锣打鼓了。
      可是他连头都没有抬。
      “林总…”我故意将脸凑到他面前,想让他关注到我。
      他却将身体往旁边移了移。
      貌似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去,旁边的一切都置若罔闻。
      知道说的再说也是浪费口舌。
      我只得本分的站在旁边等。
      斜眼看到他的办公桌上放着盆栽。也不知道盆栽里种着什么植物,叶子特别油亮。
      在其他地方做兼职时也见过这种植物,好像叫豆瓣绿。
      豆瓣绿能够吸收空气中的甲醛、二甲苯、尼古丁等有害气体,而且还可以消除电脑产生的电磁辐射。
      没想到林木节这么养生。
      怪就怪那株植物长的太旺盛,绿油油的特别养眼。
      忍不住摘了一片叶子,又一片叶子,…
      一边摘一边小声嘀咕。
      “他会借给我。”
      “他不会借给我。”
      “他会借给我。”
      “他不会借给我。”
      …
      …
      也不知道摘了多少叶子,只知道当我回过神来,那株植物已经快要光秃秃了。而我的脚边全是叶子。
      心想完了。钱没借到,还要倒赔他一盆豆瓣绿。
      果然我刚把头抬起来,就对上他凶狠的目光。
      “林总,对不起。我这就打扫干净。”我忙蹲下身,把那些零散的叶子捡起来胡乱塞进垃圾桶。
      他不耐烦的皱着眉头。
      “林总,我不是故意的,真的不是故意的。叶子没了还可以在长出来。”我说的没有底气。
      他的脸越来越难看。肯定生气了。
      但他却没有开口骂我。表情特别的平静。平静的我都有点害怕。
      不会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奏吧。
      “林总,我真的需要这笔钱。如果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,我也不会向你开口。我的朋友,我们从小玩到大,是我最好的朋友。他的情况很不乐观。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。我相信他将来一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。可是命运却常常开玩笑,它总在人们满怀希望时给予当头一棒。”我一边捡地上的叶子,一边向他说道。
      我语气哽咽,泪水不自觉的溢出眼眶。本来并不想让他看到我哭的模样。
      可是终究没有忍住。
      泪水落在那些叶子上,一滴一滴,越来越多。
      “林总,我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。你可能从来都不相信我。而我总是做让你特别抓狂的事情。这一次我真的找不到可以帮助我的人,哪怕每天打三份工,我也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。如果不相信的话,我可以在你面前发誓。”
      说着,我真的伸出三根手指头,准备在他面前说下我的誓言。
      他却没有让我说出口。
      “说出一个让我愿意借给你钱的理由。”他冷漠的说道。
      “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。”我说道。
      “有很多人都需要金钱上的帮助,难道只要他们说出这句话,我就向他们大把大把的撒钱吗?”
      他嘲讽的耸耸肩。
      “想看到你的诚意。”他接着说道。
      “那要我怎样做?”
      他望了望窗外。
      虽然快要进入八月份,温度依旧高的离谱。
      才上午十点钟,浓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。
      “怕热吗?”他问道。
      “怕。”虽困惑他的问题,但还是实话实说。
      我一点也不喜欢出汗。讨厌汗水将衣服浸湿,讨厌头发沾染汗水的粘稠味道。讨厌汗液在皮肤上肆无忌惮的流淌。如果世上没有空调的话,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秋天。
      他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。径直走到落地窗前,招招手让我靠近他。
      我便硬着头皮走向前去。
      看到我听话的走过来,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。
      这种突如其来让人捉摸不透的笑,让我的后背一阵发凉。
      他用手指了指楼下的空地。那一处空地因为没有任何障碍物遮挡,被阳光360度无死角照射。
      “你下楼站在那里,你能坚持多久,就是你对我的诚意有多浓。”
      难道他不知道今天的气温有多高吗?
      40度的高温天气,他让我站在太阳底下接受阳光的炙烤。
      毫不夸张的说,如果中午12点,将一个鸡蛋敲碎,放在那块空地上,都能被变成荷包蛋。
      我气的牙痒痒,胸口闷的慌。
     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      “怎么?不敢去?”他问道。
      听到他嘲笑的语气,我暗暗握紧了拳头。
      去就去,谁怕谁。
      不就40度吗?以为我不敢接受挑战吗?
      “我去。”我大声回答道。倒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。
      “希望你说话算数,如果我能坚持到你说的那个时间,一定要把钱借给我。”我说道。
      他点了点头。
      我便往楼下走去。
      天气真热,出门两分钟,出汗半小时。身处的整个空间都被漫无边际的热潮覆盖。
      即使脱光了衣服也起不到清凉的作用。空调外机运行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荡。
      我站到那片空地上。
      没有一点风,也不会突然下雨带走这里的热气。
      阳光猛烈的照射在我身上,温度高的感觉快要灼伤皮肤。
      仅仅站了一会儿,就感觉衣服已经湿透了。全身都被一层汗液包裹。
      我想喝冰冻水。
      我想吃冰激凌。
      我想躲到阴凉的地方去。
      我想将身上的温度降下来。
      我抬头看了看林木节办公室所在的位置。发现他正站在窗前凝视着我。
      他肯定怕我偷懒,故意监督我。
      我站的腿也麻了,腰也酸了。感觉坚持不了多久,我就会被烤熟了。可惜我又不是羊。
      要不然加点葱花和孜然就能吃烤全羊宴了。
      路面也特别滚烫。夏天穿的鞋子本就特别薄。感觉双脚像放在烤炉里。烧不尽的熊熊烈火。
      想不明白林木节为什么要这样整我。
      向他借钱,还要经历非人的折磨。他肯定在报复我。
      就因为我骂过他,还将他放在办公桌上的盆栽弄的光秃秃的。
      我害他被剥削了管理工厂的权利。
      我害他搞砸了和日本客户的合作。
      害他被关在杂物室里。
      …
      他一直怀恨在心,就想着找机会报复我。
      虽然我怕热,但我更不希望被他看扁。
      17岁去拍堕胎广告我都不怕。
      会怕头顶上如火球一样的太阳吗?
      而太阳一点也不怜悯我,加足马力贡献它的热量,倒像和林木节商量好似的,要活活将我晒死。
      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。
      怎么会那么慢。
      才过了一个小时,怎么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      我的头开始发晕。汗水模糊了我的视线,眼睛涩的生疼。
      我用带着汗液的手去揉眼睛,越揉越疼。
      而此时的我已经在心里将林木节骂了千遍万遍。顺便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。
      而他悠闲的站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,让清凉的风吹着他的后背。冷眼看着我的煎熬。
      阳光照在那面玻璃窗上,印着他清晰的轮廓。
      我并不惧怕他凝望我的目光。甚至还很嚣张的看着他。
      我的大脑浮现张宇的脸。
      即使在难,我都不能放弃。
      我不能让张宇坐牢,不能让这次的医疗事故毁了他的下半生。
      我想成为画家,在全国各地开展览。
      张宇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。
      我们都在努力的朝着各自的目标前进。
      不能半途而废。
      中午 12点,连鸟儿都热的不在空中飞翔,聒噪的蝉鸣停止了。
      花朵,树木像缺失了营养,花瓣和叶子松垮垮的没有精神。
      我热的想哭。可能汗水流光了身上的水分,眼睛里便没有了泪水。
      口干舌燥。
      我一直站在那里,用倔强的眼神告诉他,我会坚持到底。
      即使只有我一个人。陪伴我的只有高高在上不断散发热量的太阳。
      汗水滴在地上,蒸腾着烟雾。
      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的信念越来越强烈。
      我一定要借到60万。
     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身体却越来越乏力,快要没有力气了。
      视线越来越模糊。
      感觉天地都在旋转。
      有一股力量挤压的胸口透不过来气。
      我捂着疼痛的心脏,大口大口的喘气。感觉难过极了,身体像脱离了大脑的控制。它们在飘荡,想找寻一处清凉之处。
      仿佛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。团团白雾将他笼罩。
      他笑着唱着一首儿歌。
      “两只老虎,两只老虎,跑得快,跑的快,一只没有耳朵,一只没有尾巴,真奇怪,真奇怪。”
      他牵着一位五岁女孩的手。女孩笑的很甜。
      我要追上去。
      那是我爸爸。可是我怎么也移动不了,只能看着眼前的人慢慢消失,而我无能为力。
      感觉喉咙口有异物堵塞。我发不出声音。
      突然眼前一黑,我什么意识都没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