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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朕那失忆的白月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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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第153节
      他一只手扣住她的脸侧,指腹抚过她红得发烫的耳根,低声哄着:“漪漪……”
      想要什么,不只是吻。
      她知道。他知道。
      “我……”
      钟薏唇齿颤着,刚一吐音——
      “咚咚。”门外突如其来的敲门声,重重砸在两人之间。
      她身体猛地一紧,立刻推开他。
      这个点一般只有急症的病人才会敲门。
      卫昭顺着她的力道退了两步,神情没变,只有唇角一点湿光。
      他舌尖轻舔了一下,盯着她逃开的背影,扯出一个阴郁的笑。
      门外,是隔壁街的婶子抱着女儿来了。小姑娘夜里肚子疼,哭得厉害。
      钟薏强撑着镇定将她们迎进屋。
      点起灯,婶子看到屋内两人情状,愣了下,尴尬地拉住女儿低声道:“俺……是不是打扰啦?”
      她慌忙把孩子的目光捂住。
      钟薏压下还在
      急促着的心跳,温声否认,给小姑娘好抓药。
      没收钱。婶子丈夫病重,家里药钱紧,平日都是自己一个人撑着豆腐坊。
      等安慰好小孩把人送出去,钟薏阖上门,转过身,背靠着门板。
      卫昭还站在桌边——他们方才亲吻过的位置。
      被人打断神色不虞,再也维持不住白日的温和。
      她看着他伪装不住的样子,有些想笑。没再言语,转身走进院里。
      夜色寂寥,积水未干,草叶未干,风吹过仍带着湿气。
      她脚步很慢。
      他也慢慢地跟着,像个影子,如这段时日的任何时候一样,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      直到走到屋门前,钟薏忽然开口:“明天,你什么时候走?”
      “辰时之前。”卫昭停了一息,轻声补了一句,“太早了,漪漪不必送我。”
      小院很静,天边还挂着没褪尽的阴云,她站在阶上,侧着脸看着被灯火映亮的地砖。
      月光好像也不亮了,一切都似将散未散。
      马车的颠簸,医馆的嘈杂与疲惫,戛然而止的亲吻,都已经过去,只剩心口莫名发空。
      往日种种划过心头,欢喜也好,疼痛也罢,爱恨纠缠,如雨水渗入泥土,再也不能辨清。
      她吐出一口气,背对着他:“……辛苦了。早点歇息吧。”
      正欲回屋。
      “漪漪。”
      他忽然唤住她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点玩笑似的认真:“我的奖励呢?”
      钟薏脚步一顿,转过身来。
      卫昭站在阶下,影子被灯火拉得极长,黑压压裹着整片月色。
      抬着下颌看她,嘴唇润红,眼神一瞬不瞬,像是盯上猎物的猛兽,等她自投罗网。
      “……你要什么?”
      心跳骤然乱了节拍,胸腔发胀,莫名的热潮从脊背往上翻涌,像是下一瞬就要脱力般眩晕。
      卫昭没回答,只上前一步,两个人瞬间靠得极近,指尖搭上她的手腕,慢慢收紧。
      他掀起起眼皮,低低地笑:“你。”
      第102章 死讯腹腔依旧有些涨疼
      她们进门进得匆忙,缠在一起喘息。
      房内连灯也未来得及点上,只在倒入榻上的刹那,借末夏夜里一缕浅淡月光,看清彼此起伏的轮廓。
      唇和肌肤相触时带着颤抖,钟薏一度以为他只是吻她,可下一瞬,一点湿热不合时宜地滑过颈侧。
      她怔住,微微仰头,手指落在他发间将他拽开。
      他又在哭。
      卫昭眼尾透红,声音低哑:“今日之后,我们可能永远无法再见……”
      话音刚落,他像是说不下去,低下头,将面颊贴在她锁骨与胸前的骨缝处。
      钟薏抿了抿唇,想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——可男人歪头避开了,脸埋在身前,把泪水抹在上面。
      她愣了一下,收回手。
      从早晨起就压在心口的那点空落,在此刻一下子漫了上来。
      钟薏抿了抿唇,开口:“……你得写信给我。”
      “像我半月写一封信给师父那样,把你做了什么都说清楚。”
      他蹭了蹭她的肩头,应:“好。”
      她顿了顿,补上一句:“要韩玉堂背书,不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又在发疯。”
      呼吸吹过,泪水沾过的地方有些凉,颤颤立起。
      “漪漪,我说过要你当皇后。”卫昭嗓音沉沉,盯着它们,倏忽间张唇。
      “……这话不会变,位置给你留着。”他过了半刻,才续上话。
      她来不及回答。
      许久没有吃东西,胃口不好,只能先小口吃些。
      即便如此,腹腔依旧有些涨疼,骨头缝里都泛着钝钝的酸意。水色的眸子微微眯起,看着帐顶斜斜勾出的那一缕纹路。
      皇后……
      她都不会回去了,皇后让谁当有什么关系?
      雨后的潮气还未散尽,钻进屋中,连带着周围也是朦胧,汗水从脊背滑下,贴着里衣慢慢浸出痕。手指坚硬,把布料弄乱弄湿。
      一切似幻似梦,只有眼下的呼吸、亲吻是真的。
      胳膊在夜里像被月色濡过,雪腻纤长,泛着柔光,搂在他颈后,像一缕缱绻不散的香雾,轻轻勒住他。
      钟薏和他贴着,沉甸甸的胸口被压住,贴得发闷。
      他还在说,声音低冷,多伸出一指:“我做的那些错事,五马分尸也抵不了。”
      /
      他继续,“被杀的那些人,我已让户部办妥了田契金银,一家一家送过去,日后至少两代人不必再为生计发愁。”
      这是他应该做的。
      钟薏眉头皱起,侧过脸贴着枕面呼吸,只留下发红的耳根,紧闭着唇“唔”一声,表示她听到了。
      她抬起手想遮住眼,却在抬臂那刻察觉自己整条手臂已泛起一层绯色,连指尖都在轻轻发颤。
      她不得不想起卫昭的手。
      那双手生得极好,骨节修长,薄茧均匀,连关节的起伏都精致得像玉雕,像是天生便执笔的。
      这些日子他一日日在药房后头烧火、做饭、洗衣,指腹磨得更粗了些,却还是那样好看。
      如今腕骨一翻,用的是什么手势她都一清二楚。
      “你不想回京,留在这儿、去别处,都无妨。”
      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身前,“漪漪若是不想一个人……也可以找个人陪着你。”
      此话一出,钟薏以为自己听错了,突然挪开胳膊,整个人往后退了半寸。
      她望进他眼里,那双眼黑亮平静,看上去不带任何情绪。
      那一瞬,她心头“咯噔”一声。
      先是愣怔,茫然,继而怒火翻涌。
      她冷声反驳:“我未来怎么过,要不要一个人、要不要别人——都由我自己决定,跟你有何干系?”
      她还瞪着他,指尖却突然到底。她一下喘得更急,腿也下意识地一颤,夹也不是,放也不是。
      气势瞬间泄了大半。
      “漪漪,”他拇指揉了揉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      “我的意思是,”他抬起另一只手,缓缓探来,食指轻巧地探入她微张的唇,捏着湿红的舌尖。
      他低头在她耳边,“只要你过得好,再如何也无所谓。”腔腹空落下来。
      她还未来得及回应,他抽出手,轻贴了贴她的面颊,垂眸开始拆解。
      磨人的痒意褪去,像潮水一样让人猝不及防。
      钟薏稍稍清醒,意识也跟着慢慢浮上来,继而升起疑虑。
      先不说他平日如何,以她要掐死他他都贴上来的性子,就算两人分开,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说这种话?
      不像是放手,更像是……
      她盯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,嗓子紧了紧:“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?”
      卫昭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低头笑了笑,认真将缠在一起的裙带解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