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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朕那失忆的白月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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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第143节
      “卫昭,这不是爱,就像……”她想了想,“你掐死一朵花,再妄想着那点香气能留一辈子——你流血、剜肉,我就能永远记住你吗?”
      “记是记得住的,”她看他一眼,“但不是爱。”
      “这是吞噬。”
      “我不会爱一个想把爱人吃掉的疯子。”
      卫昭浑身绷紧,眼底的光像是
      被抽干了一层。
      他没有反驳,只是低着头,指节慢慢收紧,跪在原地,不动也不语。
      钟薏没有继续逼他,而是站直了身。
      “听好了。剩下这两天。”
      “你学。”
      “不是怎么让我心软或者感动。”她低声,“是学怎么收住你的疯意,怎么在不逼疯别人的前提下,像个人活着。”
      她说得极慢,“你要想活得久一点,就得学会克制。”
      他像是被逼到极限的野兽,强忍着反扑的本能,只低头,声音低哑:“……我学。”
      钟薏盯着他看了许久。男人跪着,低着头,肩背线削薄,像被压断了脊梁,姿态恭顺得近乎臣服。
      目光落在他颈后那一小段突起的骨头上,想起他曾用这副身体扑上来时的力气。
      她放下一直提在胸口的气,良久,才往后退一步:“站起来。”
      他跪得太久,刚撑起身子便狠狠一晃,几乎要再次跪回去。
      卫昭撑着桌子稳住自己,呼吸急促,抬眼去看她——
      却发现她早已走出门外,都没多看他一眼。
      钟薏去厨房看了一圈,今日他跪了一下午,没人做饭,她早饿了。
      她随手揭开锅盖,看到灶台边整齐摆好的洗净碗筷,指尖微顿。
      ——吐不出来了。
      她只觉得饿。
      正想着该煮些什么时,一股温热而冰凉的气息悄然贴近。
      男人没有真的抱住她,只将整个人压到她背后,像一团熟悉又危险的潮湿气,把下巴轻轻搁在她脖颈上。
      “漪漪……”他低声唤,“你休息吧,我来做饭。”
      声音贴得太近,呼吸从耳后拂过。钟薏拿着勺子的手一顿。
      站在他怀里,理智像悬在嗓子口的一口气。
      她知道自己就是在心软。他已经不是人了,做出来的事情荒诞、病态、甚至足以让任何旁观者毛骨悚然。
      可她还是想救他。
      她也比谁都清楚,只要她现在回头,只要她轻轻伸手,哪怕只是碰他一下,他就会以为今天做的一切都值得。
      她不能让他这么想。
      钟薏无声吸了口气,像一尾鱼一样从他怀抱里滑出,侧身让出一步,把勺子放回灶台上:“你来。”
      有人给她做饭,求之不得。
      卫昭挽起袖子,站在灶前翻出菜,“想吃什么?”
      “随便。”她背靠门边,探出身看了眼外面的天色,已经完全暗下。
      “快点。”
      她离他不远,就站在灶旁,视线一刻没移开,防止他疯起来又把自己的肉丢进去。
      卫昭一手缠着纱布,另一只掌心有伤,握刀时骨节泛白,看起来格外狼狈。
      可是,难道要她心疼吗?
      那谁来心疼吃了人肉的她?
      即使她催,卫昭也没怠慢。做好三菜一汤,动作娴熟。
      家中没肉,他也识趣地避开不提。饭煮好,她接过碗,埋头吃了两大碗。
      卫昭仍在看她,眼神一瞬不移地黏着她的脸。
      钟薏没阻止。
      她低头扒饭,心里一边默默总结。今天是她被他的表象迷惑住了,太过理所当然以为只要把规矩定下,他就能学乖。
      可卫昭不是阿黄。
      阿黄敲几次脑袋就记得了,他不一样。他疯得太久,恐怕还得时不时被赏几块肉,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。
      钟薏擦擦嘴,看着他去收拾碗筷,回房间把自己下午的笔记整理好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夜里,两人躺在一张榻上。
      他没靠上来,钟薏也不管他,面朝外侧阖上眼兀自睡去。
      直到屋外的风声停了,夜色沉得再压不下去,才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开口:“我洗了碗,喂了狗,还扫了地,烧了水……”
      声音小得像是在请功,又像是在讨好。
      钟薏知道他要夸,顺着他的意思,轻轻嗯了一声:“不错。”
      榻边轻微塌陷。
      “漪漪……”
      他靠得极近,尾音里含着一点躁动,烫得她皮肤发紧。
      钟薏睁开眼,转过身:“又想干什么?”
      他眼睛亮得厉害,看着她,连呼吸都比方才重了几分。
      她慢慢往后仰了一点,垂眸:“想抱?”
      他轻应一声,眼神炽热。
      钟薏没搭理他的急切,只平静道:“明日,你同我一起在药坊干活,下午去进货。”
      话音未落他便飞快点头,快到钟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。
      钟薏看了他一眼,没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。
      “……可以抱了。”
      下一刻,男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,将她圈进怀中。他的胸膛烫得可怕,像在发烧,额头埋进她胸口。
      钟薏闭上眼睛,没再说话。
      ——她是要他学着正常一点。
      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与人相处,宫里都是高高在上的规矩、杀意、孤独、权力,还有那些被灌进骨子里的孤独与执念。
      他从宫里出来,带着一身冷气和偏执,看跟她说话的谁都像敌人。
      所以在回宫之前,她要让他出去看看外面的人是怎么活,或者怎么交流的。
      “……能亲你吗?”
      他的声音沙哑,像是忍了许久,尾音轻不可闻,“只亲一下……一点点就好。”
      她没睁眼:“哪儿?”
      男人的呼吸顿了顿,像是被她问住,不敢吐出太多欲望。
      片刻后,他俯身靠近,唇贴着她耳边:“……漪漪觉得舒服的地方。”
      她没答,只缓缓抬手拽住他衣襟,指尖按在他心口。
      那一瞬,卫昭整个人都僵住。
      钟薏睁开眼,半睫微敛地看了他一眼。男人正低着头看她,眼底在月色中显得漆黑、幽冷。
      然后,往他怀里靠过去。
      是她自己贴的——只因心口有地方发痒,像是被他那声音撩拨出的那一点火星,在皮下安静地灼烧。
      下一刻,唇落下来。
      从锁骨缓慢往下,烙进最薄软的地方,舔吻太慢,舌尖绕过一小块肌理,等她察觉到凉意,又才慢慢舔回来。
      钟薏呼吸乱了,泄出一些细小的哼声。
      他太熟她,吻像一根柔丝,从皮肤缝隙里进去,缠着神经,勾得骨头发麻。
      手不安分地动。
      夜里不算太热,可身上已是一层薄汗,贴在衣里,前胸后背都潮潮地粘着。
      快感浮在皮肤底下,像一团被按着不让破的热雾,被他的唇舌一点点揉开。滚着,晃着,逼着她悄悄弓起了一点,骨盆却轻轻往前贴。
      下一瞬,一个念头突兀地浮
      上来——
      他走了后,她还会再遇见一个身体合意的人吗?
      钟薏忽地一僵,唇角轻轻绷起来。
      荒唐。
      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。
      明明之前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,凭什么惦记他?
      这种念头被她甩走,热雾终于破开。
      钟薏忽然抬手,指尖略一用力,抵着他的下巴往后一推,陷在湿软里的手掌也被她按住,挪开。
      “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