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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女装炮灰和主角师兄解蛊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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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58章
      “你不是要回家吗?为什么还要这么狼狈地躲在渡柳城?你不应该过得很好吗?”
      孟剑尊头一回这样情绪外露,陈慕律一下子就被他这噼里啪啦的眼泪震住了,好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:“孟长赢,你修的是无情剑道。”
      “无情道怎么了?无情道不能讨厌人吗?”孟长赢死死盯着他,眨眼又落下一行泪,“我不会,但我可以学。”
      “我可以学得很好……我已经学得很好了。”
      陈慕律深吸了一口气,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两柄剑,然后某位霸道的剑尊便直接把剑都收走,强行用自己的双手代替。
      很生硬的十指紧扣。
      可孟长赢还是不依不饶:“你为什么不看我?”
      陈慕律低着头:“松手。”
      某人充耳不闻。
      陈慕律轻叹了一声:“你不松手,我怎么抱你?”
      孟长赢的呼吸时轻时重,沉默地对峙了一会儿后,他还是松了手,并以此换得了一个拥抱。
      这个拥抱带着陈慕律的体温,将他的泪水都接下。他环住陈慕律的腰,恍惚得头晕目眩。好像又陷入了一场梦,可怀中不再落空,这一次,他真的抱住了陈慕律。
      他听见陈慕律说:“我之前对你很不好。”
      “你没有。”
      “我总是折腾你。”
      “我受得起。”
      陈慕律顿了顿:“还有……那不是讨厌。”
      “我知道。”孟长赢垂眼,“我知道,只是不敢相信。”
      陈慕律:“我……”
      这一次,没有剧情限制,没有警告。
      孟长赢捂住他的唇:“陈慕律,我心悦你。”
      第140章
      陈慕律瞳孔微缩, 愣愣地看向孟长赢的方向,没有聚焦,只有再难抑制的泪。
      天地光年狭窄得只剩下这一刻,好像时间又拨回了过去, 针锋相对后, 他们在剧情的罅隙中再一次拥有了片刻温存。
      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。
      月光似银屑倾洒在屋内, 照亮了孟长赢的面庞。他似乎笑了一下, 抬手轻轻替陈慕律拭去泪水。
      可明明他自己都还在流泪。
      孟长赢的眼睛像深潭, 总是沉默寂寥。直到泪水决堤,他自己才能触及那藏在池底的真心。
      陈慕律哽咽:“你是天道之子。”
      “我不是。”孟长赢目光晦涩, “我是孟长赢,你的师兄,你的道侣。”
      心口处的灵印滚烫,冰花亮起。他们面对面地靠着,冰花在同一侧胸膛上绽开,心跳同频共振。
      陈慕律眼睁睁看着孟长赢心口的冰花上吐出一寸红丝,延长伸展, 最后与自己胸前的灵印相融。
      一股熟悉的灵力自心脉中冲开,磅礴厚重的灵气自动化入他体内,包容又不容抵抗, 像是在他身上刻下了孟长赢的名字。
      陈慕律颤声道:“这是什么?”
      孟长赢深深地望了他一眼:“红线。”
      月珠情契碎了, 可红线却没有断。
      “心头血做的, 很结实。就算我死了, 红线也不会断开。”他垂着眼,搂在青年腰间的手慢慢摩挲,“不管是这辈子,还是下辈子、下下辈子, 我都能顺着红线找到你。”
      陈慕律哑口无言。
      孟长赢还在说,似乎要将这十年欠下的债一笔一笔讨回来:“没有人记得你,除了我。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?”
      他自问自答:“我不信。”
      陈慕律张了张唇,话语像是卡在喉咙里的一团棉花。就算任务早已完成,可他依旧被限制着,无法说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信息。
      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,孟长赢自嘲一笑:“我早该猜到的。”
      他伸手,轻捧起陈慕律的脸颊,慢慢吻去他眼尾的泪:“说不出来也没关系,这次,换我说给你听。”
      “对不起,是我让你等太久了。”
      呼吸纠缠,光影斑驳。
      陈慕律没有避开。
      他垂下眼,沙哑的声音贴在孟长赢的耳畔: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?”
      孟长赢不敢看青年的脸色,只是靠在他的颈窝里,抱紧了他。陈慕律感觉到脖间的湿意,是孟长赢的泪。
      他说:“陈慕律,我只是很想你。”
      为什么,喜欢孟长赢,就一定是错的呢?
      陈慕律想起他泛红的眼睛,遮蔽在心头的疑云忽然动摇了。
      什么是对,什么是错?
      是非太难论断,他苦求多时,还是雾里探花,扑朔迷离。
      纠缠牵挂的十四年转瞬即逝,苦楚被草草咽下,记忆被一笔带过,那些折磨被粉饰成了梦幻泡影,只剩下相顾无言,和无穷无尽的怅惘。
      可跳出这场因果之外,真正朝夕相处的日子也不过一年光景。在那一年里,他们又有多少时间是被所谓的剧情和天道所左右的呢?
      陈慕律也不知道什么选择才是对的,但他们错过了十四年。
      可他们错过的又岂止十四年。
      陈慕律忽然笑了。
      他能有几个十四年可活呢?
      “孟长赢。”
      他忽然从怀抱中脱身,与孟长赢对视,声调上扬着:“我想做一件事,你愿意和我承担后果吗?”
      不等孟长赢出声,陈慕律便已倾吻覆上,很轻,像月光落下。
      “让天道见鬼去吧。”
      我只要这一刻。
      只要你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崇云门旧址。
      月光澈亮,照不亮全城。夜空高处的云潮无声翻涌着,一座巨大的黑云塔即将成型。
      “好久没见过这么多虫子了。”
      一道低哑的声音自云端飘落,碎成了无声无息的黑气。整片天空都被黑气占领着,月光依旧皎洁,但已无人能赏。
      那黑衣青年嗟叹道:“周伯岑,你真是越来越怠慢了。”
      云层翻涌,周伯岑跪在下方的云中:“请主上责罚。”
      楚衾破勾唇一笑:“你父亲能言善辩,磕头谢罪时总爱求本座宽恕,可你却不曾狡辩过一回,这是为何?”
      周伯岑毫不犹豫:“若因卑职之失,使主上不得开怀,卑职死不足惜。”
      楚衾破被他逗得仰头大笑,苍白的脸庞因为张扬的表情浮现出一点诡异的血色。
      他轻飘飘瞥了周伯岑一眼:“你撒谎。”
      周伯岑依旧跪着,头几乎要埋进黑云之中:“主上息怒,卑职万死难辞其咎。”
      “万物如蝼蚁,一生碌碌,无趣得很。只有挣扎的时候看起来才是最有意思的。”楚衾破沉醉地望着夜幕下崇云门一带的城池,“起来吧,十日之内,我要看到他们都变成云都的养料。”
      “是。”
      楚衾破的目光望向远方,云穹山藏在黑暗尽头庇护着落单的小城:“听说崇天城来了一批增援,是倾月宗的人?”
      “确有此事。”周伯岑回禀道,“为首的是戒律堂堂主沈椿龄。”
      楚衾破啧了一声:“说点简单的名字。”
      周伯岑谦卑道:“他是首徒沈青云唯一的弟子。”
      楚衾破忽然转过身来:“谢怀卿的小徒孙?”
      “正是。”
      黑衣青年一下子又激动起来:“好啊,太好了。崇天城真是个好地方。”
      “周伯岑,你可还记得那个傅……”
      周伯岑提示道:“倾月宗掌门座下二弟子,傅蕖。”
      “对,就是她。”楚衾破笑得开怀,“她死得挺漂亮的。当时你也在吧?”
      周伯岑额前的冷汗已经聚起了一层:“卑职在场。”
      崇天城一役,就是他父亲周余泽献给楚衾破的敲门砖。当时的楚衾破还只是个小魔君,便能和仙盟合作将老魔尊拉下马,取而代之。
      蛰伏多年后,他羽翼丰满,便再无顾忌。
      “谢、怀、卿。”
      楚衾破慢慢念着这个名字,“真期待啊。”
      倾月宗掌门谢怀卿,已有三百年未曾离开过倾月山,外界只知他性情温和,不善剑道,全因剑圣师兄让位才坐上如今的高位。
      也有人说他心如朽木,无趣至极,连从小养大的弟子身亡都未曾有片刻伤怀。
      可他当真什么都不在意吗?
      楚衾破轻轻嗤笑了一声,忽然生出些厌倦来。
      “主上,听闻剑尊及其未婚夫也在城内。”周伯岑一字一句道,“那未婚夫……似乎是从凡域来的。”
      楚衾破眉梢一挑:“哦?”
      周伯岑道:“据探子回禀,那人化名程思,三年前忽然出现在凡域渡柳城,以程玄知的身份经营了三年的酒楼。”
      “这做派,倒和华京那群铜臭商人相似。废物配铁剑,倒是般配。”楚衾破摇了摇头,“罢了,也不差这几个了。”
      “到时候,一并送去投胎吧。”
      -
      次日清晨。
      天才蒙蒙亮,沈椿龄孤身下楼,才走到二楼楼道出,忽然觉察出一丝不对劲。
      太安静了。